簇硫

就这样一直温柔地前行吧

【旧莫旧剑】祝你生日快乐

迟了八百年的莫德雷德生贺
旧剑旧莫设定,亲情向,旧莫单箭头暗示有,ooc注意

莫德雷德十七岁,最难管教的年纪,和父亲亚瑟·潘德拉贡住在同一间公寓里,父子关系很糟糕,连吃饭都不在一张桌子上。
他软硬不吃,脾气倔得得像烤了三天三夜的硬牛皮,温言细语或是严词责骂都完美地被他净化器一般的耳朵给过滤,只等着时机不甘示弱地讥讽回去。亚瑟拿他没办法,莫德雷德整个人尖锐得犹如常年生长在沙漠里的仙人掌,谁挨过去都是一手的刺。他心肠不坏,只是外边隔着一层密不透风的墙。
学校里他常常独来独往,不多和人家说上一句话,仿佛最冷酷无情的一抹影子,只是作为影子他又太过耀眼——他的金发,他碧绿的眼睛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脸便让他生来是不能够只做影子的。女孩子们追捧他,全给他厌恶地挡了回去。
莫德雷德也不算是形影单只一个人,他有个谈得来的朋友,叫加拉哈德。加拉哈德老好人一个,奈何发型奇异,左眼常年藏在刘海之下,露出的那只眼睛亮晶晶得仿佛爱神抛出去的金苹果,锐利得不似常人,是最像不良少年的优等生,宛如知心哥哥一般的存在。
两个人原本除了同班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谁能想到命运之神如此喜爱作弄人,这两个十来岁的少年因为和自家老爸的矛盾而成了朋友,莫德雷德在亚瑟面前一个彻头彻尾的毛头臭小子,想尽办法制造麻烦好让亚瑟头疼,只不过这招近年来不如从前见效,本人正因此发愁;而加拉哈德只有在提起老爸时才会难得骂出脏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恨铁不成钢。他太早熟,对于父亲不节制的私生活充满了抵触——或许他早已明白这是大人世界里无可避免的阴暗地带,钱、性、虐夺,然而加拉哈德是破泥而出的莲花,是受到赞颂与祝福的高洁贤者,欲望于他看来如同雨天粘稠的泥土,阴暗而肮脏,他无法接受。

莫德雷德和加拉哈德搞聚会,咬了一口炸鸡翅,瓶子里深色的液体滋滋地炸着泡,他说:"你爸对你可真好。"
加拉哈德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品尝手里的冰淇淋并不接话。莫德雷德总是这么说,好像亚瑟就有虐待他似的。不过不可置否的是兰斯洛特的确从来不会在物质上亏待儿子,从表面看他尽职尽责,宛如一个完美父亲——要是减少夜不归宿的次数,再把手机通讯录里多得数不清的女人的名字删掉几个的话。
"操,我说真的,虽然兰斯洛特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他起码乐意跟着你跑。"莫德雷德继续说,他把骨头咬得咔嚓作响,眼神飘飘忽忽撇向窗外,那儿正有一对父子牵着手过马路,他的绿眼睛忽然就黯淡了下来,像是被收进了匣子的绿宝石,永远不见天日,"比起来我爸——唉,算了算了。"
他不愿意在加拉哈德面前过多地谈论亚瑟,好像只要对方知道他不喜欢父亲就已足够。亚瑟曾经是他的梦,是他幼年的憧憬和愿望,哪怕母亲摩根无数次在他面前诋辱亚瑟、像个神经质的怨妇一般咒骂他的生父,他仍旧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绿眼睛男人产生了爱。摩根第一次拿出亚瑟的照片,染成红色的指甲仿佛一把利刃,将照片上男人的脸捏得扭曲变形,唯独那双眼睛还是透亮的,藏着永不熄灭的火。她说,看好了,这是亚瑟·潘德拉贡,你的父亲,你那虚伪的该死的爸爸。
他不敢说话,在盛怒的母亲面前他无法说出自己对于父亲所抱有的并非恨而是爱。血缘无法骗人,就算他是为复仇而生,他仍旧爱上了父亲——他爱他,宛如虔诚的骑士仰慕他侍奉的国王。亚瑟是一抹纯白的剪影,和他灰暗的童年里灰暗的一切都不一样,莫德雷德自小浑身带刺,在那样的母亲的影响下没有人会正常,可是他愿意收敛所有的叛逆去迎接他,他唯一挚爱的父亲,他的亚瑟·潘德拉贡。
然而他童话般美好的——幻想,却在如愿以偿地见着了亚瑟以后破灭。头一回相见那天莫德雷德紧张极了,他被告知往后他将与亚瑟一起生活,摩根在放出这个惊天消息以后抛下孩子不见了踪影,把年幼的莫德雷德——复仇利器,安排在了她痛恨的弟弟的身边。莫德雷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揪着衣角等人,难得显出些害羞,随着店门被推开的铃声抬起了头,眼睛里是期许和惴惴不安。
然后他看见了亚瑟。
那张脸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鲜艳,却不是笑着的。亚瑟额角渗出汗珠,带着还属于少年人的局促,也许还有些伤人的抵触。莫德雷德善于察言观色,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父亲复杂的小情绪,于是他崩溃了,总算明白自己是个不受人欢迎的孩子,他太过突兀,仿佛河流里一块突出的巨岩,把亚瑟原本顺流而下的人生生生地卡在了半路。他在脑子里构想了无数次的、父亲温暖坚定的拥抱不会到来——永远不会,他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小丑,怀揣着一厢情愿的爱与被强行灌入的恨。他为了亚瑟夜夜辗转反侧,谁知亚瑟根本就不想要他。
莫德雷德开始每晚做梦,梦魇纠缠他,仿佛枯死的老树上阴魂不散的藤蔓扼住他的脖颈,他梦见自己站在弥漫着血腥味的卡姆兰上绝望地流泪,用乞求的嗓音朝亚瑟大喊:父亲,你看看我啊,你看我一眼啊!
亚瑟没有回应,他甚至不回过头看他一眼,背影逆着光,仿佛即将升入天堂的圣使,不食人间烟火,对他无视得彻底。那冰冷的态度组成一把尖刀,把他的心脏扎得遍体鳞伤,他太痛了,那痛自灵魂深处升起,足以叫人理智尽失。
莫德雷德害怕母亲的报复会成真,另一方面又隐隐期待着那可怕的预言成为现实——莫德雷德,我的好孩子,你会毁了他的,是吗?莫德雷德想,如果毁灭他的人是我,如果是我的话,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每天都会和他那个病态的母亲一样,长时间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盯着那双布满血丝的、连形状都和父亲一模一样的绿眼睛,眼神怨毒又迷恋,像淬着毒的一个吻,嘴里无声地念着如同诅咒一般的话:亚瑟·潘德拉贡,我恨你。
莫德雷德喜欢连名带姓地喊亚瑟,却讨厌别人用他的姓来称呼他——喂,潘德拉贡——别这样喊我!那会让他暴躁,虽说他的脾气原本就不大好,可潘德拉贡是真正引爆他的一个词,让他成汽油桶成了真正的炸药。他从来只称自己莫德雷德,好像他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可以依凭的一个家。事实的确如此,他被母亲抛弃,被父亲嫌恶。
他一直是个影子,哪怕他惹是生非、出言不逊,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亚瑟曾经试图教导他,只得到莫德雷德更加卖力兴奋的折腾。
莫德雷德不被爱、不被期望爱,混混沌沌地过完了十七年,到了十八岁的生日。他如往常一样逃出家门,像条夹着尾巴的弃犬,只不过今晚他喝了酒,一身醉醺醺的味道,手里还拽着一个半空的酒瓶。莫德雷德打算今晚回家,最后一次做一个还算有点良心的孩子。
他原先干坏事,可都只是小孩子式的恶作剧,而今天不一样,他过了今天就是十八岁,完全的成人。是时候终止我的痛苦了,莫德雷德心想,他猛地推开门,和寻常醉汉一样动作粗鲁,谁稀罕亚瑟谁去讨好吧,老子今晚要喝酒,以后还会去泡妞,在酒吧里说黄色笑话,大声告诉所有人老子是莫德雷德·潘德拉贡,狠狠地丢亚瑟的人——
所有报复性的、恶毒的想法,在看见通亮的室内和坐在沙发上傻乎乎的带着生日帽的父亲后,都烟消云散。
亚瑟·潘德拉贡,精明的亚瑟,头顶一支滑稽的纸帽,坐在沙发上挺直脊背的样子就像等着发考试答卷的高中生,他明显是在等儿子回来。原因显而易见,亚瑟乐意为莫德雷德庆生,否则也不会表现得如此紧张正式——或者说期待,甚至还体贴地拿马克笔在帽子上写" Happy birthday Mordred"
十七岁,不,十八岁的少年愣在门口,一时间酒醒了个透,手里的酒瓶藏也不是扔也不是,他似乎给吓傻了,他没想到亚瑟会等他。莫德雷德十来年头一回感觉到自己是个混球,把老爸一个人扔在家里不闻不问。屋内的亚瑟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当然还有他手里那个尴尬的酒瓶,好爸爸叹了口气,朝儿子走过来:"莫德雷德,你喝酒了。"
很平常的陈述句,可是浸染了苦痛与些许失落,啊,他在苦恼。莫德雷德想,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无所不能的潘德拉贡先生为了他而发出如此苦闷的声音,这真是太棒了。莫德雷德木木的,既不答话,也不反击,他只是站在那,如遭雷劈。
"你今年能待在家里,我很高兴。"亚瑟说,他笨拙地抬起手似乎想像个普通父亲那样揉揉儿子的脑袋,却又似乎想起莫德雷德对于他的靠近总是充满抵触,只好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以前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等你到半夜,也不见你的人。呃,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够多在家里待一会。"
莫德雷德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从前他的每一个生日都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凑合着过了一夜,第二天也再若无其事地回家,他以为亚瑟也不会在家,毕竟这是一个不被他所爱的孩子的出生之日,是亚瑟·潘德拉贡噩梦开始的那一天。这份羁绊纠缠着三个人,以他的诞生而始,哪怕一人死亡也不会终结。诅咒是从上辈子就流传下来的,摩根的恨意是焚烧大地的烈火,而他莫德雷德则是在焦黑的土地上开出的艳丽的毒花,根部浸泡着仇恨,却妄图吸取爱来生长。
他是不是真的得到过爱?亚瑟以前牵过他的手,那双大手掌心干燥温暖,握得那么紧,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保护,只觉得这是亚瑟对于他的禁锢。他一直都不信任我,一直在提防我,因为我是摩根的孩子。莫德雷德如此笃定,以致于忽视了亚瑟对他近乎纵容的宽容心。他爱亚瑟、他恨亚瑟、他不信任亚瑟,固执地认定亚瑟也同样仇视着他。
可是亚瑟说他一直在等他,这个冷漠的、无私的、残酷的、圣洁的父亲,如今用的是那样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的语气。也许这个孩子的确是出乎意料的产物,但是他接受了他,只是方式太过笨拙,他们一个不懂得爱、另一个不敢接受爱,于是一路背道而驰,好在直到事情不可挽回之前他及时地回头看了一眼,终于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微笑的父亲。
莫德雷德双颊被酒精染得通红,眼睛却不带一丝醉意。啊,混账。他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头发,小声嘀咕道:"先说好,这是因为我喝醉了。"
接着他向前跨了一大步,张开双臂,宛如第一次翱翔蓝天的雄鹰拥抱太阳,他抱住了亚瑟。
大的那个潘德拉贡回抱了他,带着令人想要落泪的温度,他听见父亲低声说:
"祝你生日快乐,我的孩子。"
END

我想吃肯○基的土豆泥和冰淇淋
我爱圆桌发自真心
旧莫什么落地,我想康康(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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